殿外傳來的叫喊打斷了工藤智廷的話，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地跑進來：“報報報，報……啟，啟稟皇，皇上外面的天……天，天……紅紅，紅……”

阿笠博士訓誡道：“慌什麽，說清楚，別紅個沒完。”

平時怎麽教導的，要泰山崩於前而不驚。

小太監收到師傅的眼神，深吸一口氣道：“外面的天變紅了。”

變紅了就變紅了有什麽可大驚小……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阿笠博士驚喊道。

小太監端著“泰山崩於前而不驚”的神態重覆了一遍：“外面天變紅了。”

阿笠博士懵了一會，對工藤優作道：“皇上，這該不會和當年……”

說話聲音雖輕，但坐在靠前的工藤快鬥聽清了。

當年是哪年？

天變紅……

紅……舞……

是什麽話來著……

快想起來。

舞，舞……紅……

“紅衣飛舞，天下統一。”

聽到身邊中森青子的聲音，工藤快鬥一楞，轉頭問她：“青子你知道？”

“嗯……”中森青子托著下巴回想，“似乎是小時候兩三歲的事，記得不是很清楚了。”

工藤快鬥急道：“你再仔細想想。”

中森青子：“好像那天是有什麽異象，天一下全變成了紅色……可能，可能還有兩個人影出現在天上之類的吧。”

工藤快鬥正想再問什麽，工藤優作起身道：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
一群人走到殿門口，擡頭仰望的一瞬間被深深地震撼。

紅漫雲霄。

這是第二次，舉國各地見到如此奪目的紅。

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。

在眾人驚嘆時，有兩道光飛入紅雲之中。

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：“看那！”

雲朵散開，紅光撒下的空中逐漸浮現出兩道幻影。

一幅極其相似的畫面猛地從工藤快鬥腦海中閃現。

峽谷攔截，他看到的也是這樣的血紅，一片赤紅中也有兩個人……

紅衣飛舞，天下統一。

兒時兩三歲，二十年前……

……

三弟出生！

是三弟出生的那天！！

這異象難不成是三弟的……

“預言。”

心裏的想法被人說出來，工藤快鬥一驚，看向出聲的人。

阿笠博士壓低了聲音對工藤優作道：“皇上，二十年前出現過‘天下統一’的字，如今四國是真的統一了，這天象莫非是預言？”

工藤優作望著天空沈思。

兩道幻影隔著距離，相對而視，虛幻的模樣看不清容貌，辨不出男女。在眾人的註視下，他們擡腳同時向對方走去。

紅絲縈繞在他們腳邊，每走一步，他們的模樣就淡去一分。

但他們沒有停下。

一步。

兩步。

三步……

走向對方。

眾人不自覺得屏住了呼吸。

幻影淡得只剩輪廓，似乎下一秒就會消逝，近乎透明的手伸向對方。

紅絲化作星點消散，伸向對方的手沒有停下。

指尖相觸，頃刻間紅光驟亮。

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
等刺目的紅光小去，眾人才紛紛放下擋在眼前的手。

空中已沒有了幻影，漫天的紅色也逐漸褪去，僅剩的紅絲匯聚成一行字：

千年輪回生死不離。

“這，這什麽意思？”

“輪回千年怎麽可能。”

“之前是不也出現過？是什麽字來著？”

“早就忘了，誰去記這東西。”

“……”

眾臣七嘴八舌說個不停。

阿笠博士也想不明白這是個什麽意思：“皇上，這預言……”

不。

工藤優作望著空中散去的紅色不語。

與其說預言，這次更像是誓言。

兩個幻影給對方的誓言嗎……

工藤優作想的沒錯，那是他們彼此未說出口的誓言。

“千年輪回，我也會找到你，哪怕天涯海角。”

“生死不離，我都會等到你，哪怕期限永遠。”

藍天重現，一切恢覆如初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
“算了算了。”

“想不明白就不想了。”

“也是啊，想這麽多幹嘛。”

“又不是滿天金黃色。”

“紅的東西無所謂了。”

“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事，二十多年前那次不也沒怎樣嘛。”

“就是，別想了別想了。”

“說的也是……”

聽著眾臣的談話，工藤快鬥總覺得怪怪的，卻又說不上來哪裏怪。

遠處，兩個人影攜手走來。

“父皇。”

清越如鳴的嗓音響起，眾人尋聲望去。

鮮紅的色彩奪目絢爛，虛幻的人影仿若觸碰到了真實。

他們相視的目光是真實的。

十指相扣的雙手不再虛幻。

承諾彼此的誓言刻在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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